【尊声天籁·同人】恰好
第一章 萤光
苏天白被接到苏公馆的那天傍晚，天刚落过雨。车子缓缓驶过贝当路，映入眼帘的是郁郁葱葱的法国梧桐，在其掩映下精致的洋式咖啡馆里头男男女女窃窃私语，好不风情。
十里洋场，精雕细琢，轻声细语。
暧昧。
同北平的热闹到底也是不同的。
收回挑起帘子的手，车里的人轻轻地阖上了眼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，车子已经停下了。直到管家叩了叩车窗低声提醒，苏天白这才回过神来，匆匆打开车门，没留心一脚踏进了积水中，泥水污了裤脚，惊起了夜照。
“先生小心。”
苏天白道了谢局促地点点头，接过伞，随着管家走进长长的巷子。
也不知道走了多久，管家才停下告诉他到了。他轻轻仰起伞，在他面前的是高耸的围墙和漆黑的铁门，铁门后一栋洋式的建筑就这么在静静地立着，宛如沉默的猛兽。苏天白下意识看了眼公馆的门牌，这倒是并不惹眼。
雨水打在黑色伞面的声音清晰又沉闷，偶尔有夜照没头没脑地撞上来，又幽幽地飞出。
望之如可灼，揽之徒有耀。
他想起小时候母亲时常念的“银烛秋光冷画屏，轻罗小扇扑流萤”，哀哀凄凄的，他一点儿都不喜欢。
相比起来，如此倒是更得他心。
忍不住思念起母亲来，忽然却听得前面传来一声嗤笑。抬眼看去，只见那墙跟前站着个人儿，半个身子隐在夜色里。突地公馆的灯亮了起来，他才瞧清那人穿着黑色的西装马甲，干净利落地翻出白色的衬衫领子，熨烫妥帖的西裤衬着他身材修长。他手插在兜里，大咧咧地倚着门。
一身留洋回来的派头，那身行头，在他身上倒是恰好，端端一个少爷，怕是模样也是生的极好的。苏天白暗想。
“先生跟我来。”管家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，说完，就走在前头领他。
苏天白没来由地就紧张，越走近越紧张，脚下的步子却看不出什么异样。他将伞换到左手，压低了伞沿。
待走近了，他已经将伞来来回回在手上换了几回。他始终觉得那人的目光太过灼灼，仿佛带了火。
路并不是很长，却不知道走了多久。
期间几只夜照时不时钻进他的伞，擦过他的发梢。他的视线停在自己的污了的鞋面上，脑海中浮现出《吴普本草》：萤，一曰夜照，或曰救火。入药用飞萤，可明目。
入了檐，收了伞，抬头就撞进那人眼里。
“少爷。”他听到管家这么称呼那人。
苏天白愣了愣，忍不住多瞧了他几眼。那人眉毛英气、斜飞入鬓，却偏偏生了一双桃花眼，眉眼如画，他那么随意地看你一眼，眼角都尽是料峭的风情。
何况，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，薄唇勾起，似笑非笑。
意识到自己的失态，他赶忙收回了打量的目光，匆匆朝他点了个头。
伞中有微光，仓皇间似乎是误关了一只夜照进去，他急急忙忙又将伞撑开，抖落了一地水珠。
“我同先生说几句话。”说话间，却是先一步摁住了他的手，看似若有若无地搭着，力道却是不小。
苏天白心上一惊，手中捏着的伞差点脱了出去。面上却仍是镇定，勾了勾唇，却是看向一旁的老管家。
看着两人生得极其相似的脸，管家一时也有些难办，抹了抹额头的汗：“天曜少爷……”
“吴叔你慌什么，说不了两句话的。”说罢拿余光瞧苏天白，额上分明冒了汗，倒是一声没吭，又道：“你去前边儿等着罢。”
吴叔不放心地看了苏天白一眼，走开了。
别乱说话。
苏天白敛回目光，定定地看着眼前人。
他比他要高半个头，苏天白看他的时候要稍稍抬起脸，下垂眼太过无辜，会显得自己更加弱势。这点让他非常不舒服。
这是他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，那眼仁儿竟如黑曜石一般。
良久，他终于开口：“你紧张。”
“自小体虚，容易发汗。”苏天白知道他摸到了自己手上的汗。
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，笃定地，“别怕。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说着，他松开了桎梏他的手。
感到手臂上的力道撤去，苏天白将手合在身前，垂了眼暗暗地揉了揉，却听到他放低了声音，语中带笑。那模样，在不远处的吴叔看来，不像亲昵的兄弟更像情人在耳语，他说：“至少……不是现在。”
苏天白僵着身子不敢去看他，任由他薄唇开合，他能感觉到他在笑，呼出的气就喷落在他头顶上。
话音一落，苏天白听着差点没拔腿就跑。
他听到他唤他，“哥。”
唤得坦坦荡荡。
“日后，天曜还得请你多多指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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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尊《恰好》衍生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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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写民国背景 有什么bug还请海涵。_(:3」∠)_